夜巡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汽车人，接着说明自己的调查收获，“其次，我从他那些零零星星的笔记里——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无意识书写——发现了他的一些想法，非常惊人。”

“到底是什么？”救护车抓住夜巡胳膊，紧张地摇晃着。

“他在写便条——给某几个已经死去的金刚，而内容——”夜巡的声音变轻了，“是关于一些不存在的事。”

汽车人们看着他，一下子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
“我有了一些想法，但不能确定。我想我需要一些增援。”夜巡没有就前面的话作进一步解释，“把合金盾找来。警车，别反对！这事没他搞不定，他是值得信任的，而且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，口气变得极为严肃，“我们就快没时间了。”

“小诸葛！”夜巡一离开警车办公室就给室友发了讯息，“我需要几样东西——火种跟踪器，不是那种简单的，要能够跨空间的——空间或者时间或者其他诸如此类的，总之就是任何情况都能探测到火种信息，并且准确定位的。”他想了一下，“还要一个脑波连接仪，配合一个远程的无形记忆探针，探针是给合金盾的，不用直接接触探测对象就能操作，他读取到的数据可以通过脑波仪编译出来。”

“火种跟踪器这个有点麻烦——别担心，能做出来，但稍微要点时间，其他两个明天就能搞定。使用场景上有什么讲究？”

“哦，你提醒得对，火种跟踪器要做得隐蔽些，被跟踪对象不能发现这是个仪器。做成……充电枕的样子吧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

夜巡发誓他是真心感谢小诸葛和铁堡速递，所有设备在第三天全部到齐，唯一的小问题是这种无形探针只能抽取最近2个大周期的记忆，不过也应该够了。当天下午，合金盾加入了他们。隔天晚上，这些就都派上了用场。

他们监视着擎天柱进入充电，一星秒前还正常样子的机体突然开始变淡，并消失了。侦探小组全都如临大敌，紧张地守着。大约3个大周期后，领袖再次出现。

警报声响起，夜巡一把将同在警卫室守着的合金盾拉到监视屏前，一边看着火种跟踪器的读数，一边对后者大喊，“探针！快！”

他们的探测时机就是开始现形到彻底恢复的那一点时间。合金盾操纵着探针感应到了探测对象的脑电波，但却因为无法稳定探针而没有读取到任何信息。

火种跟踪器一直在蜂鸣，读数乱闪，到最后也没显示出火种的位置信息，只是告诉他们火种本身倒是安全稳定的。

“这说明火种在一个不存在的地方，”小诸葛琢磨了半天才说，“我已经预置了所有可能的空间和时间，不管跟踪对象是去了哪个空间，或者是穿越到过去或未来了，都可以准确定位。除非这个位置本身不存在。”

这答案对他们没任何帮助。

“我需要练习适应这种非接触式的远程操作。”合金盾这样告诉他们。

“我理解，”警车气恼地说，“但恐怕我们没有多少时间，也来不及找实验志愿者了。”

“我明白眼下的情况，”合金盾下意识地扭动手指，探针在他指尖晃动，“但是……”

“拿我练习吧。”爵士突然说，“为了大哥——领袖，我愿意。”

“不，”夜巡制止了在场其他正打算报名给合金盾做练习的金刚，他完全了解他们对擎天柱的忠诚，“只能是我。我去过死亡空间，合金盾要练习的就是抽取产生在异度空间里的记忆。”

根据上次擎天柱找他谈话时所流露的信息，夜巡猜测领袖也认为自己去往的可能是某种异度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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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种跟踪器基本上没什么作用，但脑波仪相当给力，每回消失可以使用一次，擎天柱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周期里消失了5回，合金盾一共使用了5次探针，虽然读取到的信息仍然不太多，但也足够让观测者们大惊失色了。

“擎天柱他穿越去了死亡世界？还见到了死去的威震天？”最后被告知相关情况的救护车听得目瞪口呆。

“不，这不是穿越！他去的也不是死亡世界。”夜巡说，“那是一个他想象中的世界，与现实不符，充满谬误。在那个世界里，塞伯坦只经历了极为短暂的内战。简单来说，就是威震天起义，并击败御天敌。同时，在钛师傅和震荡波的支持下，奥利安接任领袖头衔，根本没有出现竞天择。他们与威震天达成协议，联手对塞伯坦实施改革，塞伯坦的政体变为理事会合议制。”

“震荡波？那个——震荡波？”

“没有遭受俱五刑和皮影戏的议员震荡波，他还是塞伯坦议会的议长。元老院改制为资政机构，钛师傅是首席资政。”

“大哥还是领袖？”爵士听得都快当机了。

“是的，擎天柱仍然是领袖。只不过在那个新政体下，领袖原则上不参与具体政务，作为塞伯坦的象征，主要负责外交事务，国事访问，签订联盟协议之类的。但如果进入战争状态，则自动成为最高统帅。威震天，被称为护星公，是军队的实际统领，负责日常防务、开疆拓土和战时拒敌。”

“这不是某种简单的幻想。”合金盾帮忙向在场的其他汽车人解释，“它基于幻想，但不知为何擎天柱竟然能够让它现实化——对我们而言是不真实的，但对他来说是。他可以进入其中，和里面的金刚互动，还能够像现实世界一样摄取能量、充电休息等。”

听着他们的解释，爵士在处理器中检索出行刑那一日的记录——处决完成后，擎天柱如雕像般站在台上纹丝不动，还是他最先走上去问了一句，“大哥，怎么处置尸体？”

“熔炼池。我会亲自监督这一过程。”

爵士一遍又一遍回顾这个小小的存储片段，没有任何异样，大哥完全就和平时一样。他说话的声音，他走下行刑台的脚步，甚至观众拥上来与他握手时的神情……随后，他让爵士把威震天的融合炮留下，其他和霸天虎首领有关的东西，全都跟着他一起投入熔炼池。

向四周辐射着高温的浓稠金属浆液在尸体碰到表面时漾开涟漪，欢快地吞噬着这具声名显赫的机体。尚未碰到液面的装甲已经在高温之下开始变色，前霸天虎首领就像蜡一样慢慢融化、滴落……

领袖——擎天柱——大哥，他就背手站在熔炼池边，看着这一切……

他不记得是否就从那时起，擎天柱变得不可亲近。但在随后的日子里，公务之外的领袖确实安静得近乎自闭，把自己关在执政官府邸根本不出门。而从前，即使在战争期间，他偶尔也还是会参与部署们的娱乐：几杯高纯，一些闲聊，或是轻松的竞技。

夜巡注意到爵士有些走神，但他选择忽视这个，“不仅仅是他的精神过去了，他的机体也是真的去了那个地方。现在我们暂时还没办法解释原因，我已经拜托小诸葛在研究——实话说几乎没什么进展，擎天柱的消失没有借助任何外力，也未曾捕捉到丝毫能量异常。”

“如果真的那样，那他对于我们这个世界而言……”爵士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，困惑地问道。

“看你怎么理解‘火种离开这个世界’这句话了。”夜巡无奈地回答。

“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？”救护车厉声说，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，“和他谈谈，我不相信擎天柱会扔下塞伯坦，扔下——我们……”他艰难地说出这个词，听上去却没有多少信心。

夜巡叹了口气，“除非你们能在这个世界给他找到一个锚点，越快越好。从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看，他去那里的频率不断上升，记得我接手时，警车说一个月周期会消失一次，现在是6次！而且每次逗留的时间都比上一次更长。我怀疑他最终会试图长期——甚至永久地——留在那个世界里。”

一个锚点。

“难道塞伯坦不是他的锚点吗？”救护车失神地低语。

汽车人们都沉默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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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剧情完结，后面还会有个尾声和特别篇章Y(^_^)Y

另外，上次有位读者GN和我提到了“理想”的问题。确实，这个标题是有双重含义的，不同角色的心目中有不同的理想世界。